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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19:30-21:00 俞庆东
详情11月1日 19:30-20:30 程 牧
详情父亲今年五十出头,是家里的顶梁柱。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是我们以为的真的很好。父亲年轻的时候在部队生活过几年,他时常跟我讲起在部队的生活,部队训练的是军人钢铁的意志和军令如山倒的服从意识,睡觉时不敢脱衣服,就餐有时间限制,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把饭吃完。父亲年轻的时候,全中国的生活水平都不高,大多数农村地区的人们饱受饥饿的折磨,父亲到部队后能吃饱,已经是很高兴的事了,所以每顿都要吃的很多,吃到撑为止。
这样的吃饭方式直接延续到以后的数十年,直到今年6月11日。
2015年6月11日,父亲所在公司组织体检,大家都很不在意,以为肯定没问题。下午医院通知拿体检报告。医生赫然在体检意见里写着:建议内分泌科就诊。查找不正常的指标才发现空腹血糖14.9mmol/L,尿糖已经有两个加号。父亲拿到结果也很惊讶,一直在问我是不是血糖有点高,应该不是糖尿病吧。而我清楚的知道,空腹血糖这个水平已经可以基本判定是糖尿病,糖耐量试验都不要做了。我一边安慰着他,心里却已是万分着急。第二天一早,我带父亲来到我所在的医院,再一次检查空腹血糖和大量关于糖尿病并发症的排查。下午结果出来空腹血糖15.2;糖化血红蛋白11.1,并发症的检查并无异常。内分泌科的老师说住院吧。背对着父亲,自己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内分泌科老师主张先用胰岛素强化的方案,可是我在心里还是一直无法接受父亲得了糖尿病这个事实。父亲一直很少就医,更是好几年没有打针吃药了,我曾在内分泌转科,深知每天注射胰岛素的痛苦。父亲本是个粗人,以后的日子吃饭要特别仔细,还要每天定时注射胰岛素,这对他是多么大的压力可想而知,看着父亲对我信任的目光,心里好难过。擦干眼泪,我向父亲介绍糖尿病和胰岛素应用的意义,父亲最后点头说都听我的。
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父亲也不是什么都能扛起的大力士。当天下午父亲就住进了内分泌科,晚上六点开始他这辈子第一次注射胰岛素。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一点都不疼,我说以后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吃就吃了,配合不?父亲说看行动吧。我们俩都笑了。父亲一周后出院,空腹血糖已经降到正常范围内,胰岛素也是用到了很少的量。只是他经常会觉得饿,虽然不说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很紧张。出院以后在门诊上每周就诊一次,坚持每天服用中药。现在白天的胰岛素已经停掉,晚上临睡前打一次,8个单位。内分泌科的老师说下周可以停胰岛素了,准备换口服药。
现在回想起父亲得病之前的情景,还是有明显的症状的,虽然一直吃的挺多,但最近两年,特别容易饿,我和妈妈还经常笑话他能吃,父亲说你看我多好,吃这么多就是不胖。还有就是小便次数增多,我一直以为是他前列腺不好。作为学医的我很是惭愧,是我的疏忽,导致了没能及早发现病情,好在现在还没有出现并发症。
距离父亲得病,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和父亲也由最初的惊慌失措变成了现在的坦然接受,父亲每天自己注射胰岛素已经不成问题,每周回家一次让我测血糖。最重要的是父亲舍弃了他最热衷的饮食,他凭借他坚强的意志,真的做到了定时定量进餐。我觉得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因为这是对他五十多年形成的饮食习惯说不,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我在面对糖尿病病人的时候会很轻易的说要注意饮食习惯,要注意加强运动,要按时服药,可是当我面对父亲的时候,突然觉得每个叮嘱都显得那么苍白,面对疾病,我们能做到的是什么,只有控制,能控制住疾病发展的速度,已经是万幸,那一刻我真正的明白病人一遍遍问我们关于疾病的情况时,他们到底是想要一种怎样的回答,而我又深刻的体会到作为一名医生,我们所掌握的知识又是多么贫瘠。生命所系,性命相托,我终于明白《伤寒论序》所说的我们学医的目的:上医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恶,中以保身长全。
我是一位病人家属,更是一名医生,我深刻的知道我需要什么,我更加深刻的知道以后的我要怎样的努力,才不辜负以后的这样的角色安排。
11月1日 19:30-21:00 俞庆东
详情11月1日 19:30-20:30 程 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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