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药你拿好，一共20元。”

“身上没钱，你给我记上吧。”

“中，那你先回去吧，回头把钱给我就成。”

9月15日上午，淇县高村镇万古村卫生所诊室里传出了这样的对话。从对话双方的语气听起来，看病拿药赊账这样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在这里似乎顺理成章。

不好意思开口催要病人赊欠的医药费，靠借钱进药

作为万古村的村医，郭小春似乎把村民都“惯坏了”。郭小春今年52岁，1985年从安阳卫校毕业后，就来到淇县高村镇万古村卫生所，成为一名村医。以其30余年的执着和奉献，他被评为2015年度“鹤壁好人”，并入围2016年“中国好人榜”。

“都是乡里乡亲的，谁没个手头不方便的时候啊，总不能因为那点儿钱把病耽搁了吧。”郭小春笑着说，“像刚刚那位病人一样，经常是打个白条、留个手机号就让他们把药拿走了。”

“一般都是年底结账，家里暂时有困难的就先欠着，有些村民的药费欠了好几年也没还上。”郭小春说，“好多账都记不清了，时间隔得太久，有些是别人忘了，有些是我自己忘了。”

对郭小春来说，治病才是自己的天职，医药费什么的，都可以往后放放。可这“往后放放”的结果，就是郭小春背上了一笔糊涂账”。在郭小春的柜子里，放着几个账本，密密麻麻地记着村民欠他的医药费。账目并不规整，就是几张普通稿纸叠放在一起，没有打格子、没有装订。内容则简单记录了患者的姓名、电话和欠款金额，有些甚至只留了个电话号码，连名字都没写。其中最早的欠条，距今已超10年。而这里面，还不包括那些几块钱的医药费，因为“不值得欠”而被郭小春直接免了的。这笔“糊涂账”到底有多少，郭小春自己也说不清楚，“没算过，估摸着有好几万吧。”

村民赊欠药费，郭小春就得自己垫出来。“要不然药都进不来，拿啥看病啊。”郭小春从抽屉里摸出另一个小本子，清清楚楚地记着进药时所欠的款项，“这个欠了2万多元，这个欠了9000多元，那个欠了5000多元……算下来得有三四万元吧。”

一个人为千余人提供医疗服务，经常忙得饭都顾不上吃

“他就不好意思开口找人要钱，现在日子过得一年比一年紧张。”郭小春的妻子冯秀琴抱怨道，“钱没挣着，家也没顾到。”

冯秀琴的抱怨不无道理。作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郭小春却整天顾不上家里的事，十几亩地的农活儿、照顾年仅1岁的孙子、家里杂七杂八的家务，都只能靠妻子支撑。

万古村有4个自然村、2600多人，只有3个诊所，其中2个在稍远的一个自然村里。这也就意味着郭小春要独自为3个自然村1700多名村民提供医疗服务。“诊所里就我一个人，经常忙不过来。”郭小春说，他既要看病开药，又要帮助患者打针输液，既当医生又当护士，经常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我今天一早5点多就来了，就想早点输完液，不耽误自己干活儿。”在诊所输液的患者郭玉民说，小春医生是个好人，大伙儿一提到他，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他从来就没按正常时间上下班过，都是凌晨四五点钟就有人打电话把他喊醒，晚上看病输液能忙到十一二点。”

除了坐诊，出诊更加大了郭小春的工作量。“出诊的时间比坐诊还要多，现在电话方便，谁有点不得劲就喊你过去。”郭小春说。

因为入户多，郭小春对全村的人都熟悉，不仅知道对方的名字，以前得过什么病、对什么药过敏等情况也都记得。

同时因为是公立诊所，除了看病开药外，公共卫生服务、防疫、慢性病随访等工作都落在郭小春肩上，每天他白天看病开药，晚上还要整理处方、病历和其他工作材料。

“既然自己干了这个事，就得把这个事干好。”郭小春说，他还会继续坚持下去，直到干不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