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中医之雅医俗号:
“海派文化”,是近代上海在特殊的政治、经济、文化背景下,形成的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而“海派中医”是指具有“海派文化”特征的上海中医药文化。西方医学的强势冲击、中医的奋起抵抗,形成了中西合璧、多元共处的新文化,从而吸引了诸如丁甘仁、汪莲石、恽铁樵等大批名医集聚上海,盛极一时。他们医术高超,各有专攻;他们个性鲜明,各有特色。
张聋彭-张骧云:
张氏内科十四代医生中最负盛名者当属张骧云。《上海县志·卷十六》载:“张世镳字景和,号骧云,晚年更号冰壶,麟祥四子,生而颖异,读书过目成诵,性诚笃(忠实),年十三,父卒,悲痛若成人,恬淡寡欲,不乐仕进,以家世为医,遂寝馈于《灵枢》《素问》诸书,朝夕钻研。不数载,出而问世,处方如老吏断狱,时下咸惊异之。”张骧云30岁时,患烂喉丹痧重症,病后听力减退,故名张聋彭(苏州人叫聋子为聋彭)。
张氏医学以善治伤寒时症而著称。“得了伤寒病,去看张聋彭”在沪上流传极广,而张骧云为医之道:“医以救人,非以营业”“医无贫富,惟以实心求之”。他对患者不计诊金,不设拔号,对于贫苦的病患甚是宽厚,因此在沪上贫苦百姓中有很高的医名,而“张聋彭”是贫苦百姓对他最亲切的称呼。
祝附子-祝昧菊:
祝味菊是海派中医当中特立独行的思想者。祝味菊生于四川成都,自幼医书研览无余,前后有三位老师因为不能解其疑惑而辞教。祝味菊先就读于西医院校,后随师远渡日本学习西医。他认为“术无中西,真理是尚”,主张“泯除新旧成见,合中西为一家”。祝味菊1926年因避战乱由川来沪,他善用温热,刚健稳重、大刀阔斧的用药风格迥异于沪上以寒凉为主的温病学派,故被称为“祝氏学派”。他因治愈被某名医断为“误投辛燥,法在不救”的危笃病人,从此医名大噪沪上。
祝味菊认同《内经》:“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认为保持阳气为要务,处方中喜用附子,认为附子通十二经,可升可降,为百药之长,故被称为“祝附子”。
徐麻黄-徐小圃:
“宁看十男人不看一妇人,宁看一妇人不看一小儿”即指儿科之难,而沪上民风素以小儿胄贵,因而沪上儿科亦是流派纷呈,其中,以江湾徐氏儿科最为著名。
徐氏儿科以徐小圃之名最为广传,徐小圃认为儿科审证察色不可粗心大意,在诊病过程中,因为小儿的特点,他总是站立诊病医学教育网搜/集整理。
在没有抗生素的情况下,徐小圃擅长用小青龙汤、麻杏甘石汤加减等治疗小儿肺炎,活人无数。其中他以麻黄宣肺为主,因而得名“徐麻黄”。
止于此,再提及徐麻黄与祝附子,也有一段在沪上广为流传的佳话。
徐小圃的长子徐伯远患伤寒重症自治无效后,被祝味菊以麻黄、附子等为主的温热峻剂而治愈。为此,徐小圃重新思考了自己的家传医术,虚心撤下“儿科专家”的招牌,拜他为师,还让二子拜9币于祝氏门下。我们当佩服祝先生的医术高超,也应学习徐先生的虚心谦卑。
夏枯草-夏应堂:
夏应堂之夏枯草,非祝味菊之附子,徐小圃之麻黄之意。而是指夏应堂的方子精炼稳妥,味简药轻,轻灵同枯草一般,故时人常称“夏枯草”。夏应堂与丁甘仁合称为“北丁南夏”,因丁宅位于市北珊家园,而夏应堂居于市南,两者有“医界瑜亮”之美誉。而孰瑜孰亮,则无伤大雅。
夏应堂幼年早慧,攻读经史之书,感悟“医可以救人”,故后弃文从医。夏应堂对温热病的诊治原则,出入于叶天士、薛生白两家及王孟英等论,但是不拘泥于诸家绳墨。处方用药“轻灵”是夏氏医学流派的主要特色,而“辨证求准,谴药求纯,用药轻灵,活法圆机”则是对夏应堂的学术思想最好的概括。
在碰撞与交流中发展,在吸纳新知中创新,正是有这些个性鲜明的医者,才有了海派中医百家争鸣的局面,而我们习医者,当以此为榜样,再现彼时人才济济之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