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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情巨著《内经》大约成书于战国至西汉初年期间,先民们可能是出于对身体健康的关心,渴望从梦象中寻找到疾病预示征象的活动和对梦实质的不断探索,从朴素的哲学唯物主义出发,并经过对大量具体的梦进行综合,广泛吸取了诸子百家对梦的研究成果,结合当时的医学知识,把阴阳五行学说、正邪发病学说、脏腑经络学说等理论对梦学进行较为系统的论述,并在《内经》中设有三篇专门讨论梦的章节,从此奠定了中医学释梦理论形成的基础和起源。在以后二千多年的时间长河中,《内经》的梦学理论一直在指导着中医学理论与临床实践,在梦的成因、梦的病机、梦的诊断以及辨证论治等方面所提出的观点,在后来的中医学论证中仍然充满了科学的见解和颇为实用的临床价值,就是用现代的眼光来看,虽然西方梦学理论的兴起和梦的精神分析涌现,但《内经》中的梦学理论与价值仍然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为此,笔者拟就《内经》中的梦学成就以及结合自己的学习认识进行浅识如下。
淫邪发梦学说
在梦的成因方面,《内经》认为与“淫邪”侵袭密切相关。如《灵枢·淫邪发梦》中曰:“愿闻淫邪泮衍奈何?”。《说文》曰:“淫,浸也”。在中医学上,“淫”不仅泛指自然界的风、寒、暑、湿、燥、火等外因,同时还意指这些因素引起对人体的侵袭。“邪”与“正”相对,邪指邪气,它不仅包括外来的“六淫”之邪气,同时还包括各种疫疠之气以及情志内伤等等内外致病因素。“泮衍”是一种比喻,其意为如同冰消雪化、水流漫衍一般。联系前面的“淫邪”二字来看,前面的“淫邪”指的是为什么会发梦和如何发梦的问题,而后面的“泮衍”则是用比喻的手法来形容外来的“淫邪”刺激人体后,为什么人的精神现象就如同冰消雪化、水流漫衍一样出现各种变幻无方的梦象呢。其实,这个“泮衍”的比喻,已经认识到人在睡梦过程中潜意识不受自我意识控制而自由活动这样一个重要问题,当时人们对这种人在睡梦中如马之脱缰一样的潜意识现象,肯定有这方面的认识与体验,只是这种认识还比较模糊,尚不足以定论,故此用“泮衍”这个再也恰当不过的比喻了。就是在现代,潜意识的现象虽然在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一书中讲得十分详细,但这个抽象的概念对于我们来说仍是一个较为模糊的认识。
《内经》中关于淫邪发梦的过程,大体上包括三个层次。
一是“正邪从外袭内,而未有定舍”(《灵枢·淫邪发梦》)。主要指的是人在睡眠中,各种外界因素对于肉体的各种弱刺激。这些因素在外界环境中,可能是正常的,也可能是不正常的,但都从外界侵入到人的肉体,所以说“从外袭内”。而“袭内”另一层的意思也就是说,人在睡眠中对这些刺激没有精神准备,是在不知不觉中受到这些刺激。从中医角度来看,我们可进一步认识到“正邪”均可以袭内,因为人在睡眠中体内的防御机能大大减弱,而来自内外的刺激因素都可被编入梦中。至于“未有定舍”,则表明外界因素的刺激并非人体正常的需要,因而不能被有关的五脏六腑吸收而采取正常的反应,不可能知道所形成或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还表明人在睡眠中的潜意识在外在的刺激因素的作用下,人们自己也无法用意识自主控制这个内心中潜意识活动规律。从整个发梦过程来看,这一阶段主要是阐述了诱发梦象活动的外部自然条件。其实这种观点与当今梦学研究结果是一致的,因为外界的许多环境刺激因素都有可能被入睡者编进梦中,成为梦境的诱发因素。
二是“反淫于藏,不得定处,与营卫俱行”(《灵枢·淫邪发梦》)。主要指外部刺激在人体内的生理活动。“反淫于藏”是因为外部刺激由表及里,进而影响到脏腑。然而由于这些刺激并非人体在睡眠中所需要的,所以它们干扰脏腑活动而“不得定处”,其结果是掺入人体正常的营卫之气而在体内到处运行。从《灵枢·营卫生会》我们可以得知,卫气运行的规律是:白天运行阳经之外二十五周,夜间运行于阴经及五脏二十五周。由于卫气昼夜运行的规律,使人体出现寤与寐的生理活动。营气与卫气相对,相伴而行,营属阴主内,行于脉中,卫属阳主外,走于脉外,营卫二气,散布周身,内外相贯,循环无端,来维持人体的寤寐生理性活动。由于人在睡眠之中“正邪”之气掺入营卫二气之中,营卫之气在夜间行于阴经及五脏之中的正常运行受到了干扰,进而人在睡眠中又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精神活动——梦觉。从整个发梦的过程来看,《内经》认为内外刺激而掺入营卫运行之中后,是产生梦象活动的内部生理基础。这种观点与当代研究也不谋而合,因为内外的刺激的结果,触发人潜意识的运作之后而发生在脑中的梦幻之象。医学教育网搜集整理
三是“正邪”干扰营卫“而与魂魄飞扬,使人卧不得安而喜梦”(《灵枢·淫邪发梦》)。主要指的是人在睡眠中由于“魂魄飞扬”而使人“喜梦”。魂魄在中医观点中,指的是人的精神活动现象。如《灵枢·本神》中曰:“德气生精神、魂魄、心意、志思、智虑。”中医学中所谓的精神即是精气活动,魂魄本身也是精气,只不过是阴阳有别而已。如《说文》曰:“魄,人阴神;魂,人阳神也。”由于魂魄分别属于阴阳之精气,在营卫之气受到干扰的情况下,便会从五脏中“飞扬”起来,由此而形成梦象。这种“魂魄飞扬”是《内经》作者们依据精气活动所产生的一种想象,它主要说明的是,由于魂魄离开五脏而精神不安,进而由于精神不安而产生梦象。那么,魂魄作为精气,在人清醒的时候,本来也在五脏活动,即也在“行”。但这种活动是受主体自我意识所支配,而当“正邪”干扰而使魂魄“妄行”之时,则意味着这种精神活动而主体自我不能支配。所以,这就是人们为什么从梦中醒来之后,自己也觉得梦中奇怪和难以理解。至于“魂魄飞扬”时的精神特征,用《灵枢·本神》“志意恍乱,智虑去身”来解释,“志意恍乱”是说明没有一个自我意识中心,“智虑去身”则说明人在睡梦中丧失了理性活动。这种观点恰恰是现代精神心理学上所说的潜意识的重要特征。
病梦的形成机制
在病梦形成机制方面,《内经》以阴阳学说、脏象学说、病因学说、运气学说等为理论基础,对不同梦境的形成进行了分析。《灵枢·淫邪发梦》云:“阴气盛则梦涉大水而恐惧,阳气盛则梦大火而燔鴌,阴阳俱盛则梦相杀。”《素问·脉要精微论》亦云:“是知阴盛则梦涉大水恐惧,阳盛则梦大火燔灼,阴阳俱盛则梦相杀毁伤。”这是依据阴阳学说,从阴阳存在于一切事物之中,为万物变化之根始,是一切事物发生发展的根源和阴阳属性特点来分析其形成的。《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当然,梦境也不例外,阳盛梦火,阴盛则梦水,正是由于阴阳的属性特点所决定的。
从梦境表现的五行属性进行解释病梦,是《内经》解释病梦形成的又一方法。如《素问·方盛衰论》云:“肺气虚,则使人梦见白物,见人斩血籍籍,得其时,则梦见兵战。肾气虚,则使人梦见舟船溺人,得其时,则梦伏水中,若有畏恐。肝气虚,则梦见菌香生草,得其时,则梦伏树下不敢起。心气虚,则梦救火阳物,得其时,则梦燔灼。脾气虚,则梦饮食不足,得其时,则梦筑垣盖屋。”五行学说的取类比象法,是《内经》的特色之一,因为中医学认为,肺—白—金,肾—黑—火,肝—青—木(草),心—红—火,脾—黄—土。如《内经》认为,肺在五行属金而旺于秋,白物为金之色,故肺气虚梦见白物。斩血者,“金之用也”。肺金之用故梦见杀人流血。王冰注云:“金为兵革,故梦见兵战也。”若得秋令之时,金气旺助肺,使肺气稍增,则梦见打仗相战之事。其余的则依次类推,这是《内经》依据五行学说,多种梦境的五行属性解析病梦的形成机制。
依据脏象学说,从脏腑的功能特点来解释病梦的机制,也是《内经》常采用的方法。如《灵枢·淫邪发梦》云:“肝气盛则梦怒。肺气盛则梦恐惧、哭泣、飞扬。心气盛则梦善笑恐畏。脾气盛则梦歌乐、身体重不举。肾气盛则梦腰脊两解不属。”中医学认为,肝藏魂,在志为怒,性喜条达,主疏泄,肝气盛,失其条达,故梦烦躁易怒。肺主气,司呼吸,藏魄,其在声为哭,在志为恐,故肺气盛则魄无所依,而梦哭泣、惊恐、腾空飞翔。心藏神,在志为忧,在声为笑,心脉不畅,故梦欢笑不休。脾藏意,主湿,在声为歌,脾气运化功能失常,则水湿停滞于肌腠而梦身体沉重不能抬举。腰为肾之府,故肾气盛则梦腰脊两解不属。
《内经》认为梦的形成与其四时之气的盛衰也有密切的关联,并且还是影响梦境的主要机制之一。《内经》中所谓外气的方盛方衰,其实指的是四时阴阳的方盛方衰,如春时阳气方盛、阴气方衰;秋时阴气方盛,阳气方衰。并认为外气的方盛方衰,必然会影响到春时秋时梦象变化。方盛方衰的另一层意思是指人体内气的方盛方衰,指的是人体气血阴阳的方盛方衰。如少年阳气方盛,阴气方衰,老年阴气方盛,阳气方衰。由于外界与内气的方盛方衰变化,《内经》认为也必然影响到少年、老年梦象的变化特征。
辨证论治
从三篇主要文献论述(《素问·脉要精微论》、《素问·方盛衰论》、《灵枢·淫邪发梦》)来看,《内经》极为重视梦的内容,尤其是与疾病有关的梦的内容,梦不仅可大体地反映出“有病”,同时还能反映病变部位,甚至疾病的性质。这对于临床辨证论治是极为重要的。
在辨证方面,《内经》强调通过辨梦境的表现来反映疾病的性质,其主要反映在三个方面:一是阴阳失调,在《内经》中是以梦中水火的征兆来辨别阴阳的,如“阴盛则梦涉大水恐惧。阳盛则梦大火燔灼。阴阳俱盛则梦相杀毁伤。”(《素问·脉要精微论》)阴阳为八纲辨证的总纲,就是在梦中辨证也是一样,首先要辨出阴阳的属性。二是辨五脏虚实失调,如《灵枢·淫邪发梦》及《素问·方盛衰论》中所载相关内容。三是其他,如“甚饱则梦予,甚饥则梦取”(《素问·脉要精微论》),表明的是人在饥饱状态下的心理情志活动。而“短虫多则梦聚众,长虫多则梦相击毁伤”(《素问·脉要精微论》),则表明人在有病虫状态下的不同梦象特点。
《内经》在辨证方面,不仅强调辨梦的阴阳、虚实、脏腑等,注重人体正气的盛衰与邪气的亢盛,同时还特别重视邪气侵袭的部位。如“上盛则梦飞。下盛则梦堕”(《素问·脉要精微论》)。其他的则更为具体,如《灵枢·淫邪发梦》曰:“厥气客于心,则梦见丘山烟火。客于肺,则梦飞扬,见金铁之奇物。客于肝,则梦山林树木。客于脾,则梦见丘陵大泽,坏屋风雨。客于肾,则梦临渊,没居水中。客于膀胱,则梦游行。客于胃,则梦饮食。客于大肠,则梦田野。客于小肠,则梦聚邑冲衢。客于胆,则梦斗讼自刳。客于阴器,则梦接内。客于项,则梦斩首。客于胫,则梦行走不能前,及居深地纝苑中。客于股肱,则梦礼节拜起。客于胞殖,则梦溲便。”邪气客于不同部位而出现不同梦境,梦境千奇百怪,其机理也十分复杂,但究其实质,《内经》认为与邪气影响脏腑组织、器官的生理功能有关,与脏腑的属性、阴阳虚实有关,与影响气血周流运行有关。在《内经》这些论述中,如“客于阴器,则梦接内”与现代研究观点颇有一致性,即如果在睡眠中阴部受到一定的刺激,则会梦与性活动有关的内容。这种认识就是所谓的病梦的梦境与疾病部位总有一定的关联,即相关性,而《内经》中的这些论述正是反映了病梦的这种特性。
有关梦象与脉象的关系,在《素问·方盛衰论》中认为“少气之厥,令人妄梦”,还提到“三阳绝,三阴微,是为少气”。王冰注云:“三阳之脉悬绝,三阴之诊细微,是为少气之候也。”少气之厥属于脏象,三阳、三阴云云属于脉象。按照这种观点理解,梦象不仅同脏象有联系,而且同脉象也有联系。严格说来,脉象亦是脏象。在每一个脏腑的证候当中,都必须说明脉象的特征。但脉象又是一种特殊的脏象,因而在梦象同脉象之间也是一种特殊的联系。这对于辨证论治中的四诊合参是非常重要的。医学教育网搜集整理
在治疗上,《内经》主要从以下四个方面着手。
一是扶正祛邪。《内经》中认为梦证过程,是正气与邪气矛盾双方互相斗争反映于梦中的过程,邪正斗争的胜败,决定着梦证的进退。因此,在《灵枢·淫邪发梦》中就已经明确地提出“补其不足,泻其有余”的治疗原则。祛邪法,主要适用于邪气盛为主的梦证,故此《灵枢·淫邪发梦》在论述了十二种气盛所致的不同梦境之后,就明确地指出其治则为“凡此十二盛者,至而泻之立已”。扶正法,主要适用于正气虚为主的梦证,在《灵枢·淫邪发梦》论述了“厥气”所致十五种虚证之梦的具体表现后,明确地提出“凡此十五不足者,至而补之立已也”的治疗原则。
二是协调阴阳。《内经》认为梦证的发生,从根本上说即是阴阳的有序变化稳态遭到破坏,出现偏盛偏衰,反映于梦中的结果。故《素问·方盛衰论》指出应“调之阴阳”即调整阴阳,补偏救弊,恢复阴阳的有序变化稳态,是临床治疗梦证的重要原则。损其偏盛,主要指阴阳偏盛,即阴或阳的一方过盛有余甚则两者均高于正常水平的梦证,临床止应采用“泻之”的方法治之。补其偏衰,是针对阴阳偏衰,即阴阳的一方虚损不足,甚则两者均低于正常水平的梦证,临床上采用“补之”的治疗方法。
三是调整脏腑。中医学认为人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脏与脏、腑与腑、脏与腑之间在生理上是相互联系的,在病理上也是相互影响的。生理上以脏腑为中心,病理上仍以脏腑病变为中心,治疗上则以调理脏腑阴阳为基础原则。尤其是脏腑与精神情志活动之间的密切联系,使调整脏腑在以神志变化为基础的梦证治疗中显示出其独特的重要作用。如《素问·方盛衰论》中论述了五脏虚衰之梦,而在《灵枢·淫邪发梦》则探讨了五脏气盛之梦,临床上只有正确地辨别脏腑虚实、盛衰、寒热,同时又要注意脏腑之间的相互关系,如此方能正确地施治。
四是三因制宜。《内经》认为梦证的发生、发展与转归,受多方面的因素影响,而时令季节气候、地理环境等,尤其是个体差异,对梦境的影响极为明显,如《素问·方盛衰论》在论述五脏虚衰之梦中,就已经把季节因素考虑进去,因此,同一脏腑虚衰致梦,季节时令不同,梦象不同,治疗也不同,这里就突出地表现了《内经》的三因制宜的学术思想。
结语
不难看出,《内经》中的梦学理论,是以中庸和谐为基础准则,以阴阳五行学说为思想规律,以脏腑学说为理论中心,建立起来的系统的梦证辨证论治体系,成为我们后来梦学辨证论治的准绳。我们可以充分看出《内经》中梦学成就主要体现以下几个方面。
《内经》的“淫邪发梦”之说,指出致梦的病因,一是内因,“五脏气虚(而有产生逆气时),阳气有余,阴气不足”(《素问·方盛衰论》);二是外因,即所谓的“正邪”外因刺激,以及“短虫”、“长虫”(《素问·脉要精微论》)等特殊刺激因素。虽然从现代的眼光来看,其提法还十分不成熟,但在这些猜测之中,至少有三方面就当今来说仍然具有科学的意义。一是睡眠过程中的外界刺激,可以诱发睡者产生梦象;二是睡眠中梦象产生是以脏腑生理病理为基础的;三是睡眠中的梦象活动是人的精神失去控制状态下的产物,这个产物正是现代医学心理学潜意识观点的朦胧认识。
关于病梦的产生与形成特点,《内经》中通过脏腑的盛衰特征,以阴阳五行取类比象的梦象表现,不仅阐明了病梦的形成的原因,同时还阐述了病梦的病理生理基础,更为可贵的是对于不同“客邪”部位而产生出不同的梦象差异。这种梦中的相似思维与当代梦态思维相似规律观点是相一致的,并把这种相似的梦境与疾病的关系,视为辨证的客观论据是有充分的科学道理的。
在辨证论治的治疗方面,《内经》明确提出了“补其不足,泻其有余”的法则。《灵枢·淫邪发梦》云:“凡此十二盛者,至而泻之立已”,“凡此十五不足者,至而补之立已也”。从而为各种梦病的治疗确立了根本大法,这个根本大法,虽然在后来的研究当中被历代医家不断完善,但这些均未超出《内经》的范畴,成为后世效法的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