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溪云:妇人不得于夫,不得于舅姑,忧怒郁遏,时日积累,脾气消沮,肝气横逆,遂成隐核,如鳖棋子,不痛不痒,十数年后,方为疮陷,名曰:乳岩,以其疮形嵌凹,似岩穴也,不可治矣。若于始生之际,便能消释病根,使心清神安,然后施之治法,亦有可安之理。予族侄妇年十八岁时,曾得此证,审其形脉稍实,但性急躁,伉俪自借,所难者从姑耳,遂以单方青皮汤,间以加减四物汤,行经络之剂,两月而安。
此病多因厚味湿热之痰,停蓄膈间,与滞乳相搏而成,又有滞乳因儿口气吹嘘而成,又有拗怒气激滞而生者,煅石膏烧桦皮瓜蒌子甘草节青皮,皆神效药也。妇人此病,若早治之,便可立消,有月经时,悉是轻病,五六十后,无月经时,不可作轻易看也。(经通肝气能散经止则血枯矣)
【验案】
一妇年六十,厚味郁气而形实多妒,夏无汗而性急,忽左乳结一小核,大如棋子,不痛,自觉神思不佳,不知食味,谗半月,以人参调青皮甘草末,岩之始,不早治,隐至五年十年日发后,不痛不痒,必如乳下溃一窍,如岩穴,出脓,(入生姜汁细细呷,一日夜五六次,至五七日消矣,此乃 又或五七年十年,虽饮食如故,洞见五内乃死,(惜哉)惟不得于夫者有之,妇人以夫为天,矢于所天,乃軞生此,此谓之煅者,以其如穴之嵌岈空洞,而外无所见,故名日岩,患此者,必经久淹延,惟此妇治之早,正消患于未形,余者皆死,凡十余人,又治一初嫁之妇,只以青皮甘草与之安。
龚氏曰:妇人乳岩始有核肿,如鳖棋子大,不痛不痒,五七年方成疮,初便宜多服疏气行血之药,须情思如意则可愈,如成疮之后,则如岩穴之凹,或如人口有唇,赤汁脓水浸淫胸腹,气攻疼痛,用五灰膏去蠢肉生新肉,渐渐收敛,此疾多生于忧郁积忿,中年妇人,未破者,尚可治,成疮者,终不可治,宜服十六味流气饮。
薛氏曰:乳岩乃七情所伤,肝经血气枯槁之证,大抵郁闷,则脾气阻,肝气逆,遂成隐核,不痛不痒,人多忽之,最难治疗,若一有此,宜戒七情,远厚味,解郁结,更以养血气之药治之,庶可保全,否则不治,惟一妇服益气养荣汤百余剂,血气渐复,更以木香饼灸之,喜其谨疾,年余而消,余不信,乃服克伐行气之剂,如流气饮败毒散,反大如覆碗,自出清脓,不饮而殁。
李氏曰:有郁怒伤肝脾,结核如鳖棋子大,不痛不痒,五七年后,外肿紫黑,内渐溃烂,名曰:乳岩,滴尽气血方死,急用十六味流气饮,及单青皮汤兼服,虚者只用清脾解郁汤,或十全大补汤,更加清心静养,庶可茍延岁月,经年以后,必于乳下溃一穴出脓,及中年无夫妇人,死尤速,惟初起不分通何经络,急用葱白寸许,生半夏一枚,捣烂为丸,如芡实大,以绵塞之,如患左塞上鼻,患上塞左鼻,二宿而消。(有如是之神)
【方剂】
【青皮散】治乳炎,初起如鳖棋子,不痛不痒,须趁早服之,免致年久溃烂。
青皮,甘草。
上为末,用人参煎汤,入生姜汁调,细细呷之,一日夜五六次,至消乃已。年少妇人,只用白汤调下。
【十六味流气饮】治乳岩。(乳岩之病,大都生于郁气,盖肝主怒,其性条达,郁而不舒,则曲其挺然之质,乳头属厥阴经,其气与痰时为积累,故成结核,兹以风药从其性,气药行其滞,参芪归芍以补气血,官桂血药以和血脉,且又曰:木得桂而枯乃伐木之要药,其不定分两者,以气血有厚滞,病邪有浅深,又欲人权轻重也)
当归,川芎,白芍,黄芪,人参,官桂,厚朴,桔梗,枳壳,乌药,木通,槟榔,白芷,防风,紫苏,甘草。
上剉一剂﹐水煎,食远临卧频服,外用五灰膏去其蠹肉,生新肉,渐渐收敛。乳痈加青皮。
【益气养荣汤】治抑郁及劳伤血气,颈项两乳,或四肢肿硬,或软而不赤不痛,日哺微热,或溃而不敛,并皆治之。(此方以六君子汤去半夏加贝母合四物汤,外加香附黄芪桔梗者也,为调理之剂)
人参,白朮[炒各二钱],茯苓,陈皮,贝母,香附子,当归[酒拌],川芎,黄芪[盐水拌炒],熟地黄[酒押],芍药[炒],桔梗,甘草炒[各一钱].
上剉一剂,加生姜三片,水煎,食远服。胸痞,减人参熟地黄各三分。口干,加五味子麦门冬。往来寒热,加软柴胡地骨皮。脓清,加人参黄芪。脓多,加川,芎当归。脓不止,加人参黄芪当归。肌肉迟生,加白敛官桂。
【木香饼】治一切气滞结肿,或痛或闪肭,及风寒所伤作痛,并效。
木香[五钱],生地黄[一两].
上木香为末,地黄杵膏和匀,量患处大小作饼置肿处,以热熨火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