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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从医点滴生活记忆

2012-09-07 15:07  来源:医学教育网    打印 | 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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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福亭,男,海军总医院副主任医师,副教授,普通外科副主任,医学硕士。中华航海医学会青年委员。

  从军学医26年、行医20多年,部队军龄算年头28年,服役30年可以退休,如果想退,变成老干部,也就一两年的光景了。要做一个总结,很难,只能谈一谈点滴的经历和感受。

  一、熬过军校六年。

  上初中时,发过一誓,今生一不当兵,二不做医生。全都反着实现了,后来我明白,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人生轨迹一定,只有少数人可以超越,在儒家曰天命,在佛家叫因果。

  1985年,我以全中学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第二军医大学。当时部队院校中,第二军医大学录取分数最高,余秋雨先生在借我一生书中也曾谈到类似问题。报到前才知道是6年制,当时全国重点医科大学学期改成了6年,部队的诸如二、四军医大学,地方的有北京、上海医科大学,后来证明是失败的,又改回5年制。

  入学后的前半年,我考虑的问题主要是要不要退学,原因有二,一是对医学实在不喜欢,二是受不了部队的严格管理。反复思想斗争中,每每念及父母的不易,最终作罢(我算个孝子)。医学课程,枯燥无比,能讲得生动的教员,寥寥无几。后来工作中,我也承担教学任务,也给学生讲大课,想突破,引入故事,甚至诗词,效果也不佳。勉强学下来,成绩平平,倒是全及格了。

  离开学校后,时间越长,对母校的感情越深。脑海中不能消失的,是学校的绿和上学期间参加课外活动的一些情景。

  我是从济南乘火车到达上海真如站的,当时觉得车站名有趣,但不知道含义。学校安排了专车接新学员。到了学校门口,见第二军医大学几个字是陈毅元帅题写的。步入大门,我立刻被路两旁的大树、树香和树荫吸引,后来才知道路是八一大道,树叫香樟树,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校园的各个角落、路两旁基本都是以此树为主。我后来常在树下站桩练功,每次收功后一闻手都是香的。我们大学的前身是国民政府中央医学院,医院的图书馆和病理楼外貌不扬,里面却是金碧辉煌,病理楼曾经是宋美龄的行宫,一层一进门即是旋转舞厅,还保持着原貌。

  课内乏善可陈,课外倒丰富。当时校园学生社团活动活跃,入学后,我参加了武术协会,一年后担任了武术协会会长。不起眼的平台,使我有机会接触社会,接触了上海武术界很多知名武术家,独立策划和组织了很多活动,或大或小,很受锻炼。

  其间,我还认识了徐戈成老师,并拜其为师,学习一些功法。徐老师算传奇人物,成都人,生于书香门第,解放前的大学生,上学期间患肺结核(痨病),当时的不治之症,不得已弃学。为活命,叔父把他送到峨眉山某寺院,托付给相熟的法师。徐师在山上跟随法师练功3年,治好了病下山。

  后来又拜一道家师傅。徐师终生未成家,成就了很多不凡的事业,包括创办企业不谈。我后来认识到,徐师的功法并不适合我这个凡夫俗子,最终也放弃了,但老师知识渊博,尤其是国学造诣深厚,在当时的环境很难得。我后来翻看大学时记的笔记,学习道德经、孙子兵法等,无不是受老师的启发。

  多年后,重返母校,心中五味杂陈。高楼多了,八一大道变成了上海市的公路,由于马路拓宽,香樟树砍了;学校的大操场,当时同学们踢球、我们武术队练拳的地方盖成了公寓。想起季羡林先生写的留德十年,老人在毕业几十年后重返母校,学校面貌竟几乎未变。母校,是不能忘记的,在我的记忆中,我的母校是那些不能说话、默默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香樟树,是在那里挥洒了青春汗水而不知疲倦的大操场。当然,老师、同学、无时不整洁的宿舍、整齐的队伍,都是深刻的记忆。

  二、蜻蜓点水,足迹遍基地军港。

  毕业后,主要在医院工作,大城市、大医院,军队特征并不明显。由于执行各种任务,陆陆续续走遍海军大多数基地军港,有一些印象颇深。

  1、守岛战士:我在难忘西沙文中,谈到西沙的中建岛。该岛小,离越南最近,平时只有10个守岛战士。就在那一次服务小岛过程中,水警区石司令上了岛,有一名志愿兵,已守卫中建岛10年,石司令问他有什么愿望,说如果有机会,希望能调到永兴岛(西沙最大的岛)。不久,司令满足了他的愿望。我在永兴岛见到了这位战士,他调到了电站,人很木讷,这是大家共同的感觉。孤岛十年,很多事情可以想象。

  2、含泪离开海军陆战旅:执行任务,到了某陆战旅。盛夏,适逢部队海训,部队要在海滩扎营3个月。战士们正在进行几km(记不清)全副武装越野,2个战士得了严重中暑,体温高达40多度,随行的我院段院长亲自参与了抢救(成功)。我们参观了旅长的帐篷,所有物件都烫手,温度计显示将近60度。陆战旅在帐篷里招待我们一行人吃了中饭。乘车离开路上,战士们训练的景象在脑子里转,我难以控制,戴上墨镜,任眼泪流下。

  3、军营里的太平寺:

  到某基地出差,是我海军的战略威慑部队。中午吃饭,在后勤部招待所。到后吃一惊,建筑古朴大方,不象军营。进去后更吃惊,有一间竟是法显法师事迹陈列馆(下图)。法显法师,是我十分敬佩的东晋高僧,67岁孤身一人前往印度取经,早玄奘法师数百年。印光法师文钞中记,念及法显、玄奘两高僧历尽艰辛取经事迹,不能自禁,泪流满面。看后方知,法显法师回国后即在太平寺讲经说法、续佛慧命,太平寺即现在的招待所。

  4、极整齐的某部:

  未到之前,就听说某部治军极严。亲眼见后,名不虚传,豆腐块的被子不稀奇,随便拉开一个柜子,个人物品全部整齐划一,而且常年如此,不管有没有人来参观。让我吃惊的是厨房,盐袋子、酱油瓶子排着整齐的队伍也就罢了,黄瓜、土豆、葱也都不示弱,就连小红辣椒也不比国庆阅兵队伍差哪儿。看罢,我脑子里打了一个大问号。中国人素讲中庸之道,凡事有个分寸,过或不及都不好。

  经历还有很多,不详谈。做为军人,接受部队教育,除了一般方式外,深入部队基层,近距离接触部队官兵,是最好的教育方式。

  三、演兵万里海疆

  卫勤是军队后勤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在战时,毕竟生命重要。红军时期,官兵平等,都无薪水,但军医有定量的现金和小米供应。原因是军医重要,当时又稀缺。前些年,阿扁闹台独,反台独军事斗争准备成为我军主要任务。我们自然也做了很多训练,粗略估算加起来,黄、东、南海都多次去过,基本走遍万里海疆。多年前,演练后我曾写下海上演兵散记一文。

  四、小结

  军队是社会的一部分,源于社会,又有其特殊的一面。军队是一所大学校,让懦弱变坚强,让自私变无私,让散漫变节制,让一个个分散的人凝聚成巨大无比的力量。从军近30年,我受益颇多。军医的职业,让我有机会既服务部队,又服务地方。和当年思想比,自己的确升华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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